(余垂髻与徐兴公交莫逆,万历庚寅,浪游南北,音问杳然。乙未腊月,遇兴公于武林,已而复别。别后十年,乙巳秋,兴公有新都之游,访余丰溪草堂,杯酒道故,悲喜交集。因以余年来踪迹,写为长歌,以当浩叹谢少连,题为《半生行》。)
cìcùfùcìcù
刺促复刺促,
āigēbùchéngqū
哀歌不成曲。
shìtīngzhēngréngēyīshēng
试听征人歌一声,
qiēqiēwūwūlèixiāngxù
切切乌乌泪相续。
wúzǔbǔdìsānshānlù
吾祖卜地三山麓,
shìyèfánhuáchēngdǐngzú
世业繁华称鼎族。
qīyèshèngwénrú
七叶盛文儒,
bādàichéngzhāngfú
八代承章服。
xiānlángqúncóngshísānkuí
仙郎群从十三魁,
sīkòuzhūkūnshíyīmù
司寇诸昆十一牧。
qīngfúwúguànrùngāomén
青蚨无贯润高门,
báidùyǒubiānduīpòwū
白蠹有编堆破屋。
wǒjiāfèngchídōngfùdōng
我家凤池东复东,
wǒshēngbáizhéjiǒngshuāngtóng
我生白晢炯双瞳。
jiǔsuìqìshíniú
九岁气食牛,
shísuìgōngdiāochóng
十岁工雕虫。
shíèrrónghuátuīsòngyù
十二容华推宋玉,
shísāncízǎoxuéyángxióng
十三词藻学扬雄。
chūnzǎojiāotóngchūdiànyàn
春早姣童初奠雁,
qiūláikuàixùyǐchénglóng
秋来快婿已乘龙。
zìliánqièfāchūfùé
自怜妾发初覆额,
zìxìnjūncáifēilàpò
自信君才非落魄。
rǔyànshuāngqīhéjǐnchāi
乳燕双栖合卺钗,
wényuānbìngzhùjiāohuānquè
文鸳并著交欢舄。
dìngqíngwéiyǔgēngwéiyún
定情为雨更为云,
yànwǎnchūnzhāofùqiūxī
燕婉春朝复秋夕。
bǎihéxiāngxūnfěicuìqīn
百和香薰翡翠衾,
jiǔwēidēngzhàofúróngxí
九微灯照芙蓉席。
táoyèxūyúyějiǎnhuáng
桃叶须臾野茧黄,
cǎogēnshūhūāiyíngbì
草根倏忽哀萤碧。
āiyíngyějiǎnliǎngyōuyōu
哀萤野茧两悠悠,
yùfěnxiāngyānbùshǎoliú
玉粉香胭不少留。
zhūbóchénmíxiūfújìng
珠箔尘迷羞拂镜,
diāoliángnílàchàngdēnglóu
雕梁泥落怅登楼。
shíliúqúnànguǐhéchǔ
石榴裙暗鬼何处,
jīncuòdāobānlèibùshōu
金错刀斑泪不收。
wūyǐngdǎshuāngtíhuáhuá
乌影打霜啼滑滑,
guǐdēngchuīyǔyèjiūjiū
鬼灯吹雨夜啾啾。
guǎntínggūfèngnánchéngtiáo
管停孤凤难成调,
xiándàolíluánzhītīngchóu
弦到离鸾只听愁。
gūfènglíluányánsègù
孤凤离鸾颜色故,
chūnhóngshèyànliúniándù
春鸿社燕流年度。
yīdànpiāolíngwěishìbō
一旦飘零委逝波,
wǔniángǔròutóngzhāolù
五年骨肉同朝露。
yǎngshǒubēimíntiān
仰首悲旻天,
fǔshǒukànxūmù
俯首看墟墓。
yǔyúhándiéqìxūtáng
雨余寒蝶泣虚堂,
rìmùjīwúniètíngshù
日暮饥鼯啮庭树。
diàoyǐngcuīxīngān
吊影摧心肝,
fēngyúnguāisuǒyù
风云乖所遇。
luòyángjìzǐgēngwúzhuī
洛阳季子更无锥,
shǔdàochángqīngkōngyǒufù
蜀道长卿空有赋。
jiédéwéilángzàishìyuán
结得韦郎再世缘,
xùjiāngqínnǚyǐlíxián
续将秦女已离弦。
shuāngcíxiùchūzhūyúzhěn
双雌绣出茱萸枕,
sìmǔyíngláihǔpòjiān
四牡迎来琥珀鞯。
liángyuègēngxúnwūxiámèng
凉月更寻巫峡梦,
làhuāzhòngfànwǔlíngchuán
落花重泛武陵船。
qīngyúnwúméirìfùrì
青云无媒日复日,
báifāyǒugēnniánfùnián
白发有根年复年。
zhàngfūzhuàngzhìyǐrúxǔ
丈夫壮志已如许,
bùyuàndītóushǒuérnǚ
不愿低头守儿女。
chánggēwèntiāntiānwéichóu
长歌问天天为愁,
chūménbájiànqūchēqù
出门拔剑驱车去。
yóuzǐkōngbēilìshàngjū
游子空悲枥上驹,
jīrénníngxiàocāngzhōngshǔ
畸人宁效仓中鼠。
bùcǎozhìānqūdìquē
不草治安趋帝阙,
biànzhǎnlóulánxiàndāngníng
便斩楼兰献当宁。
pǐmǎcíjiākèlùchén
匹马辞家客路尘,
mǎtóumíngyuèjīhuíxīn
马头明月几回新。
zhāowángtáixiàyóuhuáigǔ
昭王台下犹怀古,
dūkàngtíngqiánzǎowènjīn
督亢亭前早问津。
niánbǐshìlóngchūrùluò
年比士龙初入洛,
cáirúwǔgǔbiànguīqín
才如五羖便归秦。
yúnbiāngānquèliánqīngsuǒ
云边干鹊联青琐,
rìxiàyuānluánbàizǐchén
日下鹓鸾拜紫宸。
cíkèjìntāosānguǎnlù
词客尽叨三馆禄,
jiǔrénzhēngmǎijiǔqúchūn
酒人争买九衢春。
nítúbùfùzhīhóngbǎo
泥涂不复知鸿宝,
cǎomǎngwúyuánwènxiǎochén
草莽无缘问小臣。
qīngcǎobàtúníngmǎigǔ
青草霸图宁买骨,
báiyīzǔdàowèiguīlún
白衣祖道未归轮。
lúlóngshùlǎoqiānniúwèi
卢龙戍老千牛卫,
zhuōlùtiānkōngwànqítún
涿鹿天空万骑屯。
xiàncèmǎzhōuzhōngbùdá
献策马周终不达,
gānshíqūnìmòcípín
干时曲逆莫辞贫。
yīngqiānyuànlùrúsuímǎ
莺迁苑路如随马,
yànlüègōngqiángbùjiànrén
燕掠宫墙不见人。
xīshuàitíláiwéibìhù
蟋蟀啼来惟闭户,
míwúduōchǔzhèngzhānjīn
蘼芜多处正沾巾。
xīshuàimíwúshēngyòumiè
蟋蟀蘼芜生又灭,
gǎnyùshāngshíjiānhènbié
感遇伤时兼恨别。
qīqīsuìmùwàngyǎnkū
凄凄岁暮望眼枯,
miánmiányuǎndàozhōngchángjié
绵绵远道中肠结。
lǎonúyèhàoyīchángdān
老奴夜号衣裳单,
shòumǎzhòumiánchúsùjié
瘦马昼眠刍粟竭。
zhìyànbùróngzhǐrúduò
炙砚不融指如堕,
nuǎnzhàowúquánmiànyùliè
暖罩无权面欲裂。
xiùhǔhánháoyèsìyuàn
绣虎含毫业似掾,
shénlóngchūxiázhōngfēitiě
神龙出匣终非铁。
yúkùntícénmùshìzhū
鱼困渧涔目是珠,
jìfúyánchēhànchéngxuè
骥服盐车汗成血。
yǐzīgǎntànsuìhuágēng
以兹感叹岁华更,
yòuzhúzhēngfūgēngběizhēng
又逐征夫更北征。
tiānhuágùguānwúyàndù
天划故关无雁度,
yúnliánshuāicǎoduànrénháng
云连衰草断人行。
yuánróngjìnxīfēiyúfú
元戎尽锡飞鱼服,
xiálǔjiējiānshìmǎméng
黠虏皆坚市马盟。
hǔzhàngxiǎochóushāqìyǔ
虎帐晓愁沙碛雨,
lónghuāngmùcǎnzhuóhéshēng
龙荒暮惨浊河声。
huánghuājiàolièānxīzú
黄花较猎安西卒,
xuántùgāofēnghǎiběiyíng
玄菟高烽海北营。
xuějuànyáqízhāocǎoxí
雪卷牙旗朝草檄,
yuègāolínggéyètánbīng
月高铃阁夜谈兵。
shèdiāoyuánshàngyúnchūjìng
射雕原上云初净,
sànmǎhuízhōngcǎojiànpíng
散马回中草渐平。
diégǔzhuīniúwēiyuǎnbǎo
叠鼓椎牛威远堡,
dēngpīxiǎngshìshòujiàngchéng
登陴飨士受降城。
dúlóutiānhēihūqúnqì
髑髅天黑呼群泣,
línhuǒqiūshēnzhúduìmíng
磷火秋深逐队明。
cónggǔqǐngyīngfēilàngzǐ
从古请缨非浪子,
yóuláitánjiànshǔshūshēng
由来谈剑属书生。
shūshēngrènxiákōngchízhú
书生任侠空驰逐,
dàngzǐcóngjūnfēilùlù
荡子从军非碌碌。
qiánniánlíngwǔquánjūnfù
前年灵武全军覆,
zuórìliáoyángxīnguǐkū
昨日辽阳新鬼哭。
wéiwénchībìfābiānhóu
惟闻螭陛发边糇,
bùjiànhǔtóufēishíròu
不见虎头飞食肉。
yāojiānbǎodāohuǐwèishì
腰间宝刀悔未试,
qièlǐyīnfúlǎnjiāngdú
箧里阴符懒将读。
hēidiāojìnbìwòniúyī
黑貂尽敝卧牛衣,
báilóngbùyùkōngyúfú
白龙不遇空鱼服。
jīniáncānghǎibiànsāngtián
几年沧海变桑田,
hérìyángchūnhuíshǔgǔ
何日阳春回黍谷。
wànshìshēngchénxiàojíhóu
万事升沉笑棘猴,
yīzhāodéshītóngjiāolù
一朝得失同蕉鹿。
zhùshūwújìxuéyúqīng
著书无计学虞卿,
qùguóyǒupáoliánfànshū
去国有袍怜范叔。
yúqīngshuāngbìwěihāolái
虞卿双璧委蒿莱,
fànshūyīhánrúcǐzāi
范叔一寒如此哉。
suìsuìbáifēitífèngzì
岁岁白扉题凤字,
niánniánhuáfākùnlóngduī
年年华发困龙堆。
dízhōngyángliǔchóunánxiě
笛中杨柳愁难写,
qūlǐguānshānhènwèicái
曲里关山恨未裁。
mòmòqiūyānshēngbǐzhǒng
漠漠秋烟生笔冢,
qīqīchūncǎoshàngqíntái
萋萋春草上琴台。
bīngyīnfùlěngzhōngnánjiě
冰因腹冷终难解,
mùwéixīnjiāngēngbùhuī
木为心坚更不灰。
wànlǐqiáobiāntízhùguò
万里桥边题柱过,
yīwánguānwàiqìrúhuí
一丸关外弃襦回。
xiāoxiāolǒngshùxiāoxiāolèi
萧萧陇树萧萧泪,
xùxùhújiāxùxùbēi
续续胡笳续续悲。
báiyǎnfēngchénxiūgùtǔ
白眼风尘羞故土,
biànshuǐzhānghéfùdōnglǔ
汴水漳河复东鲁。
yèxiàhuāngtáiniǎoquèbēi
邺下荒台鸟雀悲,
língguāngfèidiànniúyángjù
灵光废殿牛羊聚。
guīmēngshānshìdàopíngyuán
龟蒙山势到平原,
mǎjiáhéshēngtōngfùfǔ
马颊河声通覆釜。
nìlǚshuíliánsìchǔqiú
逆旅谁怜似楚囚,
jīrénfānxiàowéiqínlǔ
羁人翻笑为秦虏。
chánghuáidōngxiàqiětíngráo
长淮东下且停桡,
wǔliǎnghánjiāngniànsìqiáo
五两邗江廿四桥。
guābùběiláiyóuyǒudù
瓜步北来犹有渡,
guǎnglíngnánqùbùtōngcháo
广陵南去不通潮。
shítóubōlàngliánsānchǔ
石头波浪连三楚,
jīngkǒufānqiángwènliùzhāo
京口帆樯问六朝。
liǔdàijìnjiāngqiānbiésī
柳带尽将牵别思,
yúqiándūbǎmǎigōngyāo
榆钱都把买宫腰。
fēngfēngyǔyǔqiānzhònghèn
风风雨雨千重恨,
yànyànyīngyīngbǎibèijiāo
燕燕莺莺百倍娇。
yīngyīngruòyǒuqíng
莺莺若有情,
yànyànhuánduōtài
燕燕还多态。
guòmǎhuòyíbiān
过马或遗鞭,
fénglángyīngjiěpèi
逢郎应解佩。
cǎiliánruòchángliánzǐxīn
采莲若尝莲子心,
zhāilíngmòxiàolínghuābèi
摘菱莫笑菱花背。
cífùkèrúyún
词赋客如云,
fēngliúhuāzuòduì
风流花作队。
mǎizhàofāwúōu
买棹发吴讴,
duìjiǔlùnxīngfèi
对酒论兴废。
sūxiǎoménqiánfěndàixiāo
苏小门前粉黛销,
xīshīyuànnèiliúlísuì
西施苑内琉璃碎。
chuíyángshílǐwàntiáoxié
垂杨十里万条斜,
zhūlèluóyīwènxiáxié
珠勒罗衣问狭邪。
yèyuèjiājiāhánshíjiǔ
夜月家家寒食酒,
chūnfēngchǔchǔduànchánghuā
春风处处断肠花。
wángsūnkèlùchóufāngcǎo
王孙客路愁芳草,
yóunǚshēnguīzhèngpòguā
游女深闺正破瓜。
méicuìxīnzhuāngyuèyánzhū
眉翠新妆月颜朱,
yùchènxiátánkǒubànzhē
欲衬霞檀口半遮。
gēwǎnzhuǎnyùxiān
歌宛转玉纤,
wúlìsòngpípá
无力送琵琶。
pípáshēngyǐbiàn
琵琶声已变,
wǎnzhuǎngēchūzhuàn
宛转歌初啭。
wàngǔzhōngqíngbùsìcuī
万古钟情不似崔,
yīyèlíhúnyīngbǐqiàn
一夜离魂应比倩。
yuànzuòcánshàngsī
愿作蚕上丝,
chánmiántóngyīxiàn
缠绵同一线。
yuànzuòluánbiānjìng
愿作鸾边镜,
tuánluántóngyīmiàn
团圞同一面。
jìngjiāngbǐnóngmào
镜将比侬貌,
chíláisuìsuìguāng
持来岁岁光。
xiànjiāngbǐlángyì
线将比郎意,
qiānláilǚlǚcháng
牵来缕缕长。
xiūkànyǐménxiào
羞看倚门笑,
fénquèwǔyīcháng
焚却舞衣裳。
jūncáixuéyīngwǔ
君才学鹦鹉,
qièyuànxuéyuānyāng
妾愿学鸳鸯。
huáishūqùguówúrénshí
怀书去国无人识,
màijiànyíjiāfēigùxiāng
卖剑移家非故乡。
zhānglǐngqiānzhònggāosìzhǎng
鄣岭千重高似掌,
fēngxībǎizhuǎnqūrúcháng
丰溪百转曲如肠。
qīnzhīgéjuéyítiānyuǎn
亲知隔绝疑天远,
guìyùjiānnánkǒngsuìhuāng
桂玉艰难恐岁荒。
chúchūfèngcháojiēyǒucǎi
雏出凤巢皆有彩,
jūmíngjìzǐdìngchēngliáng
驹名骥子定称良。
fǔyīnlǎodǎoliúkuífǔ
甫因潦倒留夔府,
báiyěpiāolíngkùnyèláng
白也漂零困夜郎。
shìlùluànshānduōkǎnkē
世路乱山多坎坷,
rénqíngshuāicǎoyìqīliáng
人情衰草易凄凉。
yǐpànhéshuǐzījiāozhé
已拚涸水资蛟蛰,
yìyǒubēiqīwǔfènghuáng
亦有卑栖侮凤凰。
níngbùgǎnēnzhōngànjiàn
宁不感恩终按剑,
qǐwúzhījǐdànkōngnáng
岂无知己但空囊。
yánshuāngsèsètízhēngyàn
严霜摵摵啼征雁,
xiǎoyǔxiāoxiāoqìyèsōu
小雨潇潇泣夜蒐。
cǐshísīfùchángkānduàn
此时思妇肠堪断,
cǐjìkōngguīzuòchóutàn
此际空闺坐愁叹。
jūnbiānqīngjìngfēngguānghǎo
君边青镜风光好,
qièchǔhóngyánsuìhuáyàn
妾处红颜岁华晏。
chǐsùliáoliáoshuānglǐchí
尺素寥寥双鲤迟,
mínghégěnggěngsānxīnglàn
明河耿耿三星烂。
hǎishàngyúnshēngguīmèngxuán
海上云生归梦悬,
xīnáncǎochángchūnsīluàn
溪南草长春思乱。
yīniányīdùyàndūguī
一年一度燕都归,
fēiqùfēiláiyúnbùsàn
飞去飞来云不散。
jīnyāhuīhánbǎozhuànxiāo
金鸭灰寒宝篆销,
yùyúzhànglěngyínpíngàn
玉鱼帐冷银屏暗。
tíměihéxīnchūnqùliú
鹈渼何心春去留,
dùjuānwúzhǔhuāxiūkàn
杜鹃无主花羞看。
rénzhīqièyǒufū
人知妾有夫,
qìqièbùrúwú
弃妾不如无。
qiūhépěngzhāolù
秋荷捧朝露,
nánjiāngrènzuòmíngyuèzhū
难将纫作明月珠。
qiūlínlàwǎnxiá
秋林落晚霞,
nánjiāngjiǎnzuòhóngluórú
难将剪作红罗襦。
cháoshuǐshàngyáoyóuyǒuxìn
潮水尚遥犹有信,
yuèyuánsuīhǎozhīxūyú
月圆虽好只须臾。
qièdàosǐxīnnánzhē
朅到死心难折,
yángliǔféngchūnyǎnbùkū
杨柳逢春眼不枯。
yángliǔjiéshēnchóu
杨柳结深愁,
juǎnfāxīnchuàng
菤发心怆。
xiāngguólùyōuyōu
乡国路悠悠,
xiāngguānyúnmǎngmǎng
乡关云莽莽。
xiāngmèngpiānjīngqīzhěnshí
乡梦偏惊欹枕时,
xiāngxīnpàdàogāolóushàng
乡心怕到高楼上。
qièláixiāngyǔzànwéihuān
朅来乡语暂为欢,
yáolàxiāngyuánhuābùshǎng
摇落乡园花不赏。
gùlǐpiānsīxiāngxìnguī
故里偏思乡信归,
gùshānzhīsòngxiāngrénwǎng
故山只送乡人往。
dàoményǒukèwènshěnlún
到门有客问沈沦,
tóngtiáoxiāngliányìbèiqīn
同调相怜意倍亲。
sìwǒpánshānfēigùbù
似我盘跚非故步,
féngrénqiǎoxiàoxiàochūpín
逢人巧笑效初颦。
bāyújiǔzhēzhōngguīhǎi
巴渝九折终归海,
yuèjuéqiānfēngjìnxiàngmǐn
越绝千峰尽向闽。
bǎigǎngùréndēngxiàlèi
百感故人灯下泪,
shíniánjīlǚmèngzhōngshēn
十年羁旅梦中身。
cándōngduìjiǔhuánjīnxī
残冬对酒还今夕,
chúyètíshīyòucǐchén
除夜题诗又此辰。
yìxītíshījiānduìjiǔ
忆昔题诗兼对酒,
jiùshìtánláikānbáishǒu
旧事谈来堪白首。
yībànjiāozhīmáicǎogēn
一半交知埋草根,
jījiāchíguǎnyúshuāiliǔ
几家池馆余衰柳。
lùlùshēngyáqiěmòbēi
碌碌生涯且莫悲,
yōuyōushūjiànjīnhéyǒu
悠悠书剑今何有。
duànhóngtiānyuǎnxiāoxīxī
断鸿天远消息稀,
shǎofùchūnhánbiélíjiǔ
少妇春寒别离久。
lángjīnmòyuànshānxiàshān
郎今莫怨山下山,
qièchǔyuànwéikǒuzhōngkǒu
妾处愿为口中口。
bìménxiǎoyǐnshìjīqī
闭门小隐是鸡栖,
tiānmǎfēngqiánxīshuǐxī
天马峰前歙水西。
gūmǐyègānqiūshuǐjìn
菰米叶干秋水尽,
mùmiánhuālàxīyángdī
木绵花落夕阳低。
héliúwāndàosānsānjìn
河流湾到三三尽,
yúnyǔfēngmíliùliùqí
云雨峰迷六六齐。
héchǔguānshānhéchǔyuè
何处关山何处月,
yīhángzhēngyànyīhángtí
一行征雁一行啼。
guīláixīcǎiqǐ
归来兮采芑,
jiārénxīsèxǐ
家人兮色喜。
yīwéixīnzhúfèngchíbiān
一围新竹凤池边,
shùmǔhuāngtiánhǔqiūzhǐ
数亩荒田虎丘趾。
guīláixīcǎiwēi
归来兮采薇,
yěrénxīxījī
野人兮息机。
áofēngtáipànsānchuánwū
鳌峰台畔三椽屋,
luónǚjiāngtóuyīdiàojī
螺女江头一钓矶。
tiāngāohǎikuòlùhángnán
天高海阔路行难,
yīshìwúchénglèibùgān
一事无成泪不干。
wéiyǔqīnúxiūtànxī
为语妻孥休叹息,
bǐhuāyóuzàijiànguānghán
笔花犹在剑光寒。